【马锟/疼锟】三七

和我之前没发出来的马锟文有一点点联动,不过大致是属于平行世界的。

没有逻辑_(:з」∠)_

两个结局的剧情是有细微不同的,大家可以分辨一下。

 
 

   

 
 

——

“我得向你道歉……是我。是我告诉老师的。”

迎面而来的是拳头的撞击。鼻腔酸痛,脸颊肉磕在牙齿上,不必刻意感受,鲜血的气息萦绕在舌面上。

“李马克,我不会原谅你,永远不会!”

 ……



  

又是噩梦。李马克用睡衣袖子擦掉额头上的冷汗,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。天已经亮了,刺眼的阳光从昨晚忘记拉好的窗帘之间倾泻进房里,把整个房间照耀得如同包裹在金光的天堂一般。

昨夜确认了老师的死讯之后,李马克为自己的无动于衷感到震惊。他仔细地回忆了这求学数年与老师之间的点点滴滴,揉了揉心口,这才后知后觉出几分窒息与感慨。那严肃冷面的人真的死了,悄无声息地,死在坠向大海的飞机上。或许这也是一件美事,因为钱锟说过,他很向往海葬。

“我给你打了许多电话,你怎么不接?”钱锟的声音蓦地在房中响起。李马克扭头看去,钱锟正站在窗帘阻隔出的阴影房中,身上的西装马甲破了道口子,血淋淋的。

“师哥。”李马克皱了皱眉头,出声唤他。他下了床,光着脚一步步走向那直挺挺站着的人,却在阳光中停下了脚步。“师哥,”他又说,“怎么受伤了?”

“小伤而已。我问你话呢?”钱锟摆摆手,面上浮出一丝不耐的情绪。

“累了,就睡了。”李马克回答。

“不是告诉过你,任何时候都要警惕。若是有事,你也不同我联系?”钱锟锁紧了眉头。

“我不会不同你联系,”李马克尽量柔声说,他知道师哥因为疼痛而心情焦躁,“有事时,我也不会睡得很沉。”

“现在外面闹翻了天,你当真一点也不清楚?”钱锟上前两步,一把拽住了李马克的胳膊,“就算是在家,也不该没有警戒的意识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李马克抬手,轻轻握在钱锟的手上。他刚睡醒,手心热乎乎的,两个人的手都不算大,倒也刚好包住钱锟冰凉的手。“可是。你不在,这里是我唯一能安心休息的地方。”

钱锟不说话了。半晌,他咬咬嘴唇,松开了李马克的胳膊。“我担心你啊,所以才多说了几句。你若是不开心,以后我就不说了。”

“你说也好。”

李马克说这话的时候,表情呆愣愣的。只片刻,他又露出平常人前见不着的笑容,像一直害羞的小兔子垂下耳朵。钱锟往前迈了很小的一步,这时两个人便凑的很近了。他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阳光底下,轻轻眯起眼睛:“我来时月亮高悬,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,太阳都升起来了。”

钱锟在李马克家里处理好了伤口,又急着要走。李马克拦住人:“你是从窗口进来的,这时从正门出去怎么行。”

“那么就还从窗口走?”见李马克又皱起眉头,钱锟笑笑,“我说笑的,怎么还是这么正经。”

“师哥从前也很正经。”李马克一脸的理所当然。

钱锟思索了一下:“是哦,我是被李永钦锻炼出来了。”

一提到李永钦,李马克的脸色阴沉下来,但钱锟仿佛没有察觉到李马克的情绪波动,仍往门口去。“不管怎么样,我还是得走,组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。”

走到门口,他又回头来看着李马克:“好好休息。”

“恩。”李马克答应下来。

一整天,李马克都在睡觉。傍晚时分,一阵铃声惊醒了他。不是柔和的钢琴,是工作用的默认铃声。是李永钦打给他。

“李马克,你给我说实话,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
“我不知道,为什么问我?”

“你一定知道,回答我!”

李马克闭口不言,手机里传来李永钦的呼吸声。

“其实你早有答案,又何必向我求证。”李马克说。

“呵…你说的对,反正,你不会说对钱锟不利的话。”

通话被挂断了。李马克仍举着手机,一动不动,凝视着橘色的世界。过了一会儿,他从床上爬起来,换好衣服走出房子,驱车前往李家大宅。

李马克到时,宅院外不见平常戒备森严的安保人员,一片静悄悄的。他把车停在大门外,自己走进去,隔着好远便听见砸摔玻璃的声音。跑进去一看才知,争吵不在二楼老爷子生前使用的办公室,竟发生在一楼的小卧室,那是从前钱锟和李马克一同住的地方。

满地的碎片,中间还躺了棵没长出根的草。“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!”李永钦站在书架旁,隔着无数碎片与钱锟对望。

“我不是与你说过了。你不信,我又能怎样。”

也许是钱锟淡漠的神色激怒了李永钦,平时生气却不显露于色的人此刻红了眼圈,胸膛剧烈地起伏。李马克静静地站在门口,仿佛只要他不出声就没有人能察觉他站在那里,忽然觉得,他们不愧都是老师从小带到大的,连表达情绪的方式都如此之相像。

“我最信任的人是你,”李永钦低语,“但你杀了我的父亲。”

“老师死于飞机失事。”李马克大声说。他无视了李永钦的瞪视,阔步走进房间,停在狼藉之旁。“少主人,你若是有时间,还是想想如何接手老师留下的家业。在这种事上纠缠,没有必要。”

钱锟似乎想阻止李马克,但只张合了几下嘴巴,留下几丝气音。李永钦已经转身走出了大门,看那果决的背影,似乎是再也不想回到这处老宅了。钱锟转回跟随在李永钦身上的眼神,无奈地笑了笑:“当真是世间最冷血,马克呀…”

过了一会儿,他又嘟起唇,微微摇头:“也是,如若不然,又怎么能做金牌杀手呢。”

马克踩着玻璃碎片来到钱锟身边,还顺手捡起了那株落在地上的小草:“并非冷血,只是实话实说。再养起来吧,也许还能活。”

“当然能活,”钱锟接过来,“无根的东西最好活了。”

“那么…”李马克难得想说话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“你困吗?”他低着头问道。

“有一点。”钱锟转回身,掀开被子躺上床,李马克这才发觉,他穿着一身睡衣,“太阳什么时候落山的?”

“不知道。”李马克脱了厚重的风衣叠放在书桌上,走过去坐在钱锟的身边:“你不是要处理组里的事吗?”

“要说事,就只有葬礼的事,但是现在连这个也不归我管了。”钱锟转身侧躺,手撑着脑袋,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惫。

“睡吧,师哥。”

“你呢?你也要睡啊,”钱锟已经闭上了眼睛,“我们马克还在长身体呢…”

“我已经二十岁了,师哥。”

李马克轻轻地说。

这一晚,李马克和衣蜷缩着睡在钱锟的床脚,如同他从李家搬出来前那无数的夜晚。只是这一晚睡得不如以前踏实,他辗转无数次,背心汗溻湿了白衬衫。再醒来,人已经裹在了被子里,被钱锟抱着轻拍,周身暖洋洋的。

“醒啦?”钱锟见他睁开眼睛,笑着挪动身体,“你若是再不醒,我这半边身子就彻底麻了。”

“师哥。”李马克傻傻地唤着。

“恩。”钱锟答应。

“师哥…”

钱锟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坚硬的发丝有点扎手。

 
 

李家家主的葬礼在上午十点举行,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,钱锟是最早前去吊喑的人。白色的纸花儿放在灵位前,身后的讨论一字不差地落入他的耳朵。他抬起头,看着站在亲人位置上的李永钦,微微笑了一下。

什么“野心”,“弑师”,“抢夺家业”,李永钦的眉头越锁越紧,钱锟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。“你也听到了?”李永钦抓住鞠完躬要走的钱锟,“我讨厌他们那样说你,可是,这些竟然也不算是污蔑了你。”

“放手吧。”钱锟低声说。

李永钦白着一张脸:“你是不是,也动过杀了我的念头?就像对待我的父亲,对待给予你诸多恩惠的老师一样?”

不知何时,李马克来了。他站在钱锟身旁,放下纸花,摘下黑色的帽子捧在胸前,微低着头注视着照片中那张严肃的脸:“节哀顺变。”

李永钦甩开钱锟的手:“你养的狼狗来了。”

他的话声音不大,在寂静的大厅里却异常地清晰。那些原本的猜测一瞬间变成了被证实过的真相,李马克的脸色立刻变得阴冷。

“够了吧,不要再说这样的话。”钱锟的表情不太好看。

李永钦不再说话了。李马克跟着钱锟往外走。只是到了门口,李永钦突然给钱锟打来电话,两人举着手机,隔着百米不到,隔着参加葬礼的宾客人群,说了什么,李马克没有听清。

出了门,烈阳高悬于头顶,两个一丝不苟地穿着板正黑西装的男人并排走。

“你的车停在哪里?”钱锟问。

“在前面。”李马克回答。

“那,我先走了?”

钱锟回身要走,却被李马克捞住了胳膊。不同于李永钦死死的钳制,李马克的手松松地圈住钱锟的手腕,也许只要轻轻一晃就能挣脱。

“师哥,”李马克低着头,盯着自己手里钱锟纤细的腕骨,“陪我一会儿好吗?”

“做什么?”钱锟回握住李马克的手。

李马克引着钱锟上了自己的车。车内充斥着柚子味道,钱锟深吸一口气,任由李马克将车开向海边。道路宽阔,车辆又少,一路风驰电掣,李马克还以为,只要这样不停加速,然后一直开下去,就能穿越时空,飞到不知名的、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。

“为什么会死呢?”

钱锟的声音很小,李马克没有听清。

“什么?”他问道。

“难不成,神明总算有一次听到了我的祈祷?呵…”

“神明……”

“马克。”钱锟果然转过身看着李马克,眼睛里闪着亮光。这样的光芒使李马克不能移开眼。

“即使是看惯了的风景,再看见也依然觉得很美,是不是?”

他们在沙滩上停下车。深蓝的大海反射粼粼光波,钱锟抬起手遮挡眼睛:“好亮啊。”

“师哥,”李马克抿着嘴唇,小声说着,“…我也很喜欢。”

电话铃声突然响起,李马克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。周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社团将死了老大的李家当做肥肉眼馋,哪怕葬礼上李永钦已经表明了当家的身份,可手底下的人大多还是唯钱锟马首是瞻。大概钱锟也没想到,那群社团竟然真的敢在办流水席的时候攻过来,他得立刻赶回去主持大局。

“送我回去。”钱锟跑向车子想要打开车门,掰了几下却纹丝未动。

“马克?”钱锟转身看向李马克。他站在离钱锟不远不近的地方,手里捏着车钥匙。

“走呀?”钱锟说。

“不回去了,我们不回去了。”

李马克像在撒娇一样说着,声音却嘶哑。

“为什么?”钱锟向着李马克的方向走,李马克步步后退。“你知道,我不能不管李家。”

“为了要杀了你的老师,还有在你面前永远不辨是非的李永钦?”

李马克这话说得极重,怒火仿佛顷刻间就要喷洒而出。钱锟摇头,从干涸的嗓子里挤出声音:“为了我自己。我为李家付出多少你知道,我不能将这些辛苦、这些光阴弃置不顾。”

李马克定定看着他:“就不能,从头再来吗?”

“恐怕不能。”

“老师已经死了,你没有必要再在李家待下去。师哥,已经没有什么能将你束缚在这里了。”

“马克,”钱锟似乎已经从焦急的情绪中平静下来,“当初把你带回李家,让你失去自由,是我的错;在十八岁那年,让你离开李家去找寻自我,也是我的错。”

  

  

【结局一(三分错,七分误)】

赶到宴会厅的时候,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。钱锟在路上便觉得胸口沉闷,直至到了地界,看见乌泱泱的一堆人,更觉烦躁不堪。

由大门走进去,看到两三个元老护在李永钦身边,钱锟总算放下心来。可李永钦见到他却格外恼怒,甚至冷笑出声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“阿钦…”钱锟想要走过去,前面围着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了。钱锟扫了一眼,发觉都是其他社团的联盟军。

“这出夺权篡位的好戏,想必你们已经排了许久了吧。”李永钦的嘴里简直嘶嘶冒冷气,

“原本是有这个打算,不过老师意外去世,这些安排也没有必要用了。”钱锟走到李永钦面前,几个元老对他点了点头。

“……”李永钦仰头无声地大笑,眼泪穿成珠链。

“阿钦,我不想向你道歉。我本想好好完成老师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,再同李家决裂,这样权力也好,金钱也罢,通通交还给你。但是老师没有信我,他瞒着我改签了我为他订的机票,踏上了那架暴徒劫持的飞机。本来我已经把保镖都安排好了。”

“现在说这些,还有什么用?”

李永钦环顾四周,心彻底凉了。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与他对立,站在了钱锟的身后。

“现在你要做什么呢,杀了我?”李永钦冷笑。

钱锟摇头:“我要是想杀你,早就得手了。”他站在那里,像一棵挺拔的小松。“为了我们的‘李家’,”他说,“阿钦,你还不能死……”

 

 

【结局二(三分胆怯,七分成全)】

李马克解开车锁,钱锟立刻钻进副驾驶位。“抱歉。”他抬头看着李马克。

“没什么,师哥。”

李马克跟着坐上驾驶位,开的方向却不是葬礼的方向。

“马克!”钱锟焦急地抓住李马克的衣袖。

“师哥放心,李永钦他不会有事。”

见马克表情一派沉稳,钱锟却渐渐僵硬起来。“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事?”

“我嘱咐了联盟成员与李家元老,不要伤了他。”李马克淡淡地说。

“你怎么会…”钱锟忽然想到了什么,脸色变得雪白。“原来你这些日子,是在做这些事?联合小的社团,暗中收买人心…”

“老师错怪你了,师哥。”

李马克的声音不大,却激得钱锟唰地红了眼眶。

“是这样吗?怪不得说我该死呢。”

钱锟故作轻松,只是声线的颤抖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。李马克将车开上山,停在了林子边。

“师哥…”他努力深呼吸,“我得向你道歉。”

钱锟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:“为什么?”

李马克被他这样看着,登时说不出话来。词语都卡在喉咙里,他想要倾吐却又无法开口,却没发现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自己的眼睛已经同钱锟的一样红了。

眼前忽然一片模糊,再一秒,一双干燥而温暖的手捧住了他的脸。钱锟微笑着说:“我已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。可是,风大的时候,即使剪断风筝线,那也是无法掉落在地上的,不是吗?”

“你会原谅我吗?”李马克忍不住祈求。

“我们马克长大了,杀人不再是粗暴地用枪用刀,也学会利用人心了……也好,这样,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,至少不用担心你被骗了。”

钱锟转身,想要打开车门离去,却发现,车门再一次锁住了。李马克从身后紧紧抱住他,然后压下去,却是为他打开了车门。

钱锟下车的那一瞬间,李马克大声说:“师哥!我想说,我们不是风筝……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我总是睡得很好。”

“哪有,你总是做噩梦啊。”钱锟关上车门。

“其实……”李马克缩在座位里,看着钱锟缓步离去的身影。

“我以为,我早就把你栓住了…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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